本報記者 李洋

全國兩會期間，有關“天空之城”的政策支持力度進一步加碼。

繼去年政府工作報告首提“低空經濟”之后，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在部署2025年政府工作任務時再次明確推動商業航天、低空經濟等新興產業安全健康發展，開展新技術、新產品、新場景大規模應用示范行動……

關于低空經濟“安全健康發展”，代表委員表示，安全和健康猶如“兩翼”，缺一不可。

安全健康發展是根本

近年來，我國低空經濟政策體系不斷完善，產業規模持續擴大，應用場景日益豐富，低空經濟呈現快速發展的態勢，以無人機、eVTOL（電動垂直起降飛行器）、飛行汽車、UAM（城市空中交通）為代表的“新通航”已走在世界前列。

“‘無人機產業化’和‘產業無人機化’，可能是未來低空經濟發展的基本方向。下一步，規模化應用的無人機對有人機的替代程度將逐步提高，對各行業的滲透程度也會日益深化。”全國政協委員、江西飛行學院院長龍國英對記者說。

然而，在低空經濟發展過程中存在著低空經濟法律法規及監管機制有待完善、低空經濟相關標準體系有待健全、低空空域開放資源供需矛盾突出、低空地面基礎設施建設不足，低空經濟相關人才缺乏等亟待解決的短板。

兩會期間，全國人大代表，南京航空航天大學航空學院教授王立峰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應加強低空管理方面的頂層設計，統籌制定低空空域管理法律法規，加快出臺相關政策指引與行業規范，明確低空空域界定、飛行器時空基準、空域唯一標識等標準，完善低空產業促進法、低空經濟市場規制法、低空經濟服務保障法、低空飛行安全法等法律法規與監管機制。

“國家層面應統籌制定低空產業政策規劃，對低空經濟發展的主要目標、基本原則、主要任務、操作方式、政策舉措等作出頂層設計。及時研究我國‘十五五’時期乃至未來中長期低空經濟發展指導意見，統籌空管改革和經濟發展。”王立峰對記者說。

王立峰表示，要探索建立一體化指揮體系架構，創新低空安防推演能力，構建快速預警、精準識別、有效處置的城市級低空安全管理綜合解決方案。

場景為王

全國人大代表、中國民航大學副校長吳仁彪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低空經濟”與“通航產業”的關系就如同“銀發經濟”和“養老產業”一樣。因此，“發展低空經濟，市場是根本，場景為王，個人消費是關鍵和難點。”吳仁彪說。

對此，吳仁彪建議，通過增加航空運動賽事，建設更多航空運動營地，可以培養航空運動愛好者，科普航空知識，克服公眾恐高心理，這對于低空經濟市場培育很重要。只有愛飛、會飛的人才會購買低空飛行器。“我國在自動駕駛汽車領域已經走在世界前列，這也可以為低空經濟安全有序發展提供借鑒，因為自動駕駛汽車和先進空中交通（AAM）關鍵技術都是新能源、5G和人工智能，但受低空氣象復雜多變等影響，低空飛行器安全保障更難一些。”吳仁彪說。

近日，《政府工作報告》起草組成員、國務院研究室副主任陳昌盛在國務院新聞辦舉行的解讀《政府工作報告》吹風會上表示，今年將開展新技術新產品新場景大規模應用示范行動，在確保安全前提下，加快人工智能在低空經濟、教育培訓、醫療健康等領域多場景應用。

龍國英調研發現，發展低空經濟的過程中，各省市雖然在資源稟賦和做法上有所不同，但也有一些相似的經驗值得借鑒。比如，一是因地制宜，充分結合自身優勢，并融入產業鏈中將優勢放大；二是開放創新，幾乎所有省市都非常注重低空飛行場景的開放，積極引進相關產業，促進產業鏈的自主創新。

據龍國英介紹，江西省正積極打造“低空+”應用場景范式。充分利用江西省獨特的自然風光和人文資源稟賦，在江西省著名景點打造低空文旅應用試點示范，引導和支持發展各類低空經濟新興消費項目，支持通航運營、旅游等企業合作開發低空旅游線路和產品。同時，加大低空飛行器在應急救援、應急指揮、搜尋搜救、醫療救護等領域的示范應用，積極推進航空醫療救護聯合試點工作，持續推動航空醫療救護融入航空應急救援體系建設。

要因時因地制宜

從頂層規劃到產業布局，全國各地正掀起一場低空經濟“熱潮”。企查查數據顯示，以“低空經濟”命名的企業注冊量激增，從2023年度的20家提升至2024年度的188家，2025年以來已注冊百余家。賽迪研究院發布的《中國低空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4）》顯示，預計到2026年，低空經濟規模有望達到1.064萬億元。

“目前，各地發展低空經濟的熱情空前高漲，但要防止‘現在一哄而上，將來一哄而下，滿地雞毛’的現象發生。”吳仁彪坦言，發展低空經濟要因時因地制宜，條件好的地方可以先發展，不要全國各地一起交學費。“條件好”是指有技術、有人才、有資金。

龍國英建議，在發展低空經濟的過程中，要緊跟低空經濟發展前沿，加大對飛行技術、低空航路規劃與空中交通管制、智能飛行器技術、航空運動、低空運行與管理等各類專業人才的培養力度，積極探索產學研合作育人最優機制，為低空經濟發展提供人才支撐。